中評社記者: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八十周年。您認為,香港作為抗戰時期的重要歷史見證地之一,應如何利用這一紀念時間節點,深化市民尤其是青年一代對這段歷史的認識?在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傳承抗戰歷史記憶方面,香港可以發揮哪些獨特作用?
陳勇: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及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八十周年,它的意義在於“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國在反法西斯戰爭中犧牲是最多,受侵略之害最深。歷史警示我們,國家如果不強大的話,再富有亦會重蹈清朝末年遭列強掠奪的覆轍。如今我國GDP高速發展而未被侵犯,正因我們實現了強軍強國目標。當前國際局勢中,所謂“現代版八國聯軍”勢力仍蠢蠢欲動,卻不敢輕舉妄動,就因為我們現在不是滿清當年那種軟弱的軍力了,這正是中國實力增強的體現。此外,在抗戰勝利八十周年之際我們也能看到,八十年前,美英等國曾與我國共同組成反法西斯同盟,但如今美國選擇與日本聯手遏制中國,這實質上背離了其反法西斯的初心。
我的另外一個身份是新社聯的會長。在回歸之前,中央和有關部委領導委托中聯辦新界工作部和我們新社聯,共同慰問、撫恤香港的抗日老戰士和烈屬。回顧歷史,1941年12月8日,日軍進攻香港,在進行了18天的抵抗後,12月25日,駐港英軍投降,香港淪陷。此後3年零8個月裡,唯有中國共產黨帶領的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堅持到抗戰勝利。這更加說明當年保家衛國、守護香港的是誰?是中國的共產黨帶領的中國香港人民。所以後來“黑暴”期間,有人說這說那,我們就讓他回顧歷史。其實在真正意義上,中國共產黨在香港日占時期,就已經在香港堅持到抗戰勝利。勝利之後由於日軍投降得太突然,駐港英軍大概一個月才能坐船回來。當時英國是委托中國共產黨帶領的東江縱隊維持香港的治安和穩定的,所以1997年7月1日回歸的時候,就有人提出,其實人民子弟兵解放軍不是1997年7月1號才進駐香港,當年抗戰時期共產黨帶領的人民軍隊就已經在香港履行保衛職責。由此可見,香港的這些抗戰歷史對香港本地的青年具有多麼重要的教育意義。
雖然香港並非大規模的會戰戰場,但是它的意義是世界性的。香港作為東南亞與中國間的戰略樞紐,通過有效游擊作戰顯著遏制日軍向東南亞擴張的“大動脈”。同時,我們東江縱隊中很多都是香港本地的優秀青年,如新華社香港分社第二任社長黃作梅,他是皇仁書院的高材生,英文精湛。他也是當時唯一一個以公開中國共產黨黨員身份,獲得英皇授勛的人。黃作梅是東江縱隊國際工作小組組長,主要負責營救盟軍人員、與盟軍互通情報。當時東江縱隊搜集情報的能力很強,成功破獲了日軍要偷襲珍珠港情報。得知此消息的盟軍還不相信,認為一個游擊隊哪有那麼多資源、那麼多人、那麼高水平能夠做到這麼好。結果後來證明他們是對的,所以後來越來越重視東江縱隊。
此外,香港還在反法西斯抗戰史上書寫了“大營救”這樣值得濃墨重彩的重要一筆。當時日軍一路南下侵略時,我們國家幾百位民族文化精英,像茅盾、何香凝等等都來到香港避難。當時日軍已經收到這些情報,想把他們一網打盡——摧殘民族文化精英就等於摧殘我們的民族文化精神。當時毛主席、周總理要求東江縱隊不惜一切代價營救他們,最終通過晝夜轉移突破封鎖,實現全員無傷亡轉移至解放區,而且這些很多都是不能打戰的文人,這在抗戰史上稱得上是奇跡。當時的東江縱隊用了各種方法營救這些知識分子,這一點比起那些大會戰不遑多讓。試想如果這些民族文化的精英被日軍捕獲了,那麼他們得受多大的摧殘?日軍也會用他們這種反面的示範來打擊摧殘我們的民族自信和民族精神,後果將不堪設想。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的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裡有部分海上游擊隊還參與了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的創建,例如王錦、劉培兩位將軍,還有一些海外的華僑熱血青年,不怕流血犧牲,加入到東江縱隊中。同時,很多香港的原居民也在新界地區開展游擊戰爭,意義重大。
當年美軍的飛虎隊飛行員曾來香港參與空戰。因日軍占領了啟德,美軍開始轟炸日本的機庫、飛機和日軍。其中一次,一位美國飛行員克爾中尉不幸被日軍的高射炮打中,順著風飄到觀音山,遇到游擊隊的小隊員後隨即被成功營救。放到現在,意義也十分重大。如果將其拍成電影,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後來這位獲救飛行員的後代幾乎每一年都要重走當年其父親被營救的路。在這個意義上,更能凸顯歷史上中美兩國人民愛好和平、共同反法西斯的情誼,這也可見那些邪惡的政客反而是違背了他們的民心民意。因此,雖然香港不是抗戰的主戰場,但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這一歷史節點上,香港有其獨特的功能、角色和成就。香港的抗戰史值得在這段時間大力宣揚,邁向世界。我們也更應強調,駐港英軍一早投降後,中國共產黨率領的游擊隊堅守香港的歷史事實,通過還原真相促進人心的深層次回歸,也更有利於香港和英美等國際的國家、人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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