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稅的目的上看,需要釐清對等關稅與基礎關稅的區別。對於高額的對等關稅而言,美元霸權體系的運轉,意味著美國貿易逆差清零不可能實現。美國作為世界最大的消費國,以美元信用換取中國、東南亞國家等製造國的產品,製造國出口的產品轉換為大量的美元,最終回歸美國金融系統(美股、美債等)。
從數據看,2024年美國的商品貿易逆差在1.2萬億美元左右,美國財政部數據顯示美國資本淨流入在1.1萬億美元左右,也即美國經常賬戶逆差和金融賬戶資本淨流入額基本等價。若不存在貿易逆差,美元霸權體系就無法運轉,這意味著以“零貿易逆差”為目的設立的高額對等關稅無法長期存在,更多是一種交易的籌碼。
但是基礎關稅可能長期存在,用以落實平衡貿易、製造業回流的承諾。對特朗普而言,高額對等關稅可以取消,但對華20%芬太尼關稅可以幫助特朗普實現收斂美國貿易逆差、製造業回流的目的,想要全面取消對華關稅存在一定難度。此外,這個過程中,針對特定行業(如鋼鐵、銅鋁、半導體、藥品)的關稅也可能持續,這也導致在近期表態上,特朗普明顯誠意不足。
對此,4月25日,中國駐美國使館發言人強調“如果美方真的想通過對話談判解決問題,就應該糾正錯誤,停止威脅訛詐,徹底取消所有對華單邊關稅措施。一邊說要同中方達成協議,一邊不斷搞極限施壓,這不是同中方打交道的正確方式,也是行不通的。”因此,衹有美國真正停止威脅訛詐,實質性的降低對華關稅水平,才是美國彰顯談判平等、尊重、互惠的前提。
若後續中美貿易談判不順,需要警惕特朗普施壓中國的力度再次回擺,關注後續中美間科技和金融領域的波動風險。特朗普對華政策中,“貿易─科技─金融”視角層層遞進,三重脫鈎壓力構成特朗普對華政策演繹的核心路徑,亦是牽動風險偏好與資產定價的核心變量。若中美貿易在4月加速脫鈎,在中美談判不暢的情況下,科技領域(美國人工智能擴散協議)、金融領域(中美稅收協定)或成為特朗普進一步對華施壓的潛在選項,建議關注後續中美間科技和金融領域的波動風險。
貿易衝擊逐步顯現
為備戰2026年中期選舉,特朗普需要在2025年底至2026年初達成中美間的貿易協定,留給特朗普總統的“時間不多了”。需要強調的是,美方關稅霸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反制,將會對美國經濟和貿易帶來巨大衝擊,尤其是搖擺州的出口和就業可能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但恰恰就是因為關稅到了“不可承受之重”的地步,為了避免重蹈2018年的覆轍,特朗普勢必要通過妥協的方式來解決當前的僵局,以防止經濟在2026年中期選舉時大幅衰退。 |